人生的旅途当中,能够回忆起与师父间的点滴片段,即使零碎,但只要有一个清晰的片段能够植入你的生命,成为你生命的永恒,就这样一个情境、一个片段,有可能就是你解脱、通往极乐世界的通道。
——传喜法师
左悟公上人,右传喜法师(2002年摄于杭州杨岐寺方丈室)
即便离师万里,仅仅是静静地忆念师父,也可以感受到穿越时空的加持。翻开高僧大德们的传记,“以心印心”、师徒情深的感人故事穿透纸张,传递着慈悲的温暖、清静的欢喜和不尽的加持。
师徒相遇,是累世的缘分
当多世的那份缘成熟
师徒相遇,内心总是有莫名的触动
那年才20岁出头的青年,一心只想修行,告别家人,寻找修行之路。到了绍兴后,进了山一直走到新昌大佛寺。甫一进寺,就遇见了他日后的剃度恩师---悟公上人。“那时候天很冷,他戴了个观音斗蓬,从阶石上缓缓下来。我看到他第一面就觉得非常有缘。”
1994年,那青年在悟公上人座下出家,并成为他的侍者。这位青年就是现在传灯不倦的传喜法师。
“我曾经跟师父约定:‘师父,您千万别把我派出去,我什么家也不当,就跟着您,好好服侍您就可以了。’但是,2001年,师父还是亲自送我到萧山杨岐寺做当家。”
冬至吃萝卜,一冬天不生病
2013年冬至,宁波慧日禅寺法堂,冬至法会已过大半,不少人看着手里的萝卜条纳闷:“行堂行到了法堂?”
正纳闷间,传喜法师告诉大众 :“我师父告诉我,冬至要吃萝卜,冬至吃萝卜一冬天不生病。”
这个冬至,法师又梦见了上人,又回到了岱山极乐寺。那建于乾隆年间的大殿模样依旧,上人依旧坐在殿前的四合院里,笑意盈盈,招呼着大家吃萝卜。
“在陪伴师父的岁月中,他讲的每一句话、相处的每一个场景,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中。过去每年冬至,师父都会和我们围坐一起,切萝卜吃。我记得那一年的冬天,阳光格外灿烂,我坐在师父的旁边,喜滋滋地吃着清脆的萝卜。师父呢,也慈悲地看着我,微笑地告诉我吃萝卜的好处。也许只是简单的一幅画面,却在我的生命中变成永恒的定格。所以冬至这天吃萝卜,对我来说有很特殊的意义。”冬至暖阳,脆条萝卜,恩师的叮咛,定格成法师心里最温暖的画面。
“在我们死的时候,能想到师父,哪怕只是这样的一个小片段,也有可能忽然化现净土,往生到极乐世界!”
啃着手里的萝卜,听着法师的叮咛,上人如佛菩萨般的慈悲面容宛然眼前。只是泪水早已模糊双眼,微细而又清晰的哽咽声在法堂静静流转……
冬日的傍晚,山间寒意深浓,弟子们心间却是满满的暖意。此后冬至吃萝卜,成了慧日弟子的传统;这一年,慧日法会吃萝卜的场景,也深深地烙在了每个弟子的心里。
现在我都可以回想到师父的手放在我头顶上那温暖的感觉
2005年,已经定好去外地弘法的传喜法师,突然推掉所有的弘法安排,赶赴岱山慈云极乐寺悟公上人处。师徒相伴待了四天,期间,法师给上人拍摄了录像,记录下上人极其珍贵的最后教言。根据这些素材,传喜法师制作了介绍悟公上人生平的影片《高山仰止》,在那些拍摄于上人圆寂前三天的镜头中,上人精神矍铄、红光满面,语默动静里都传递出强大的感人心魄的力量。
临行前,法师向上人告假,看着面前的弟子,上人的目光安详而充满慈爱,他意味深长地告诉法师:“你的慧日寺,我不去了。”时隔多年,法师忆起当时:“我临走的时候,跪下来给师父磕头,师父把手放在我头顶上,摩顶,现在我都可以感受到师父的手放在我头顶时那温暖的感觉,师父手就跟佛的手一模一样。”
1942年初,能海上师从西藏学法归来,驻成都文殊院宣讲《菩提道次第广论》,同年三月到新都宝光寺讲戒,一位刚出家不久的年轻比丘听后,发起深信,于农历四月十五日到成都南郊近慈寺依止能海上师学法,在安居圆满、听完上师无上供养观行法及比丘戒后,他在能海上师前郑重地发愿:
皈依上师三宝尊,正法久住我发心,世世出家持净戒,广建三宝转法轮,众生罪苦我代受,善根利乐施有情,一一令发菩提心,自他佛道稳速成。
能海上师听后,一句句为他印可,并嘱每日诵念此愿,行愿无尽,即身成就。这位年轻比丘就是官至国民党少将却毅然出家、一生致力广宣般若宗风的清定上师。
1954年上海金刚道场安居圆满后,清定上师返回五台山,当到清凉桥吉祥寺时,能海上师正在寺门前安坐。“我当时以极为虔诚喜悦之心情,趋前顶礼,师双手为我摩顶,我礼毕起立。师恩难报,师德难量,我当时感激之情不可言宣。”(清定上师语)
今后常在定中梦中见面
1955年初,能海上师现量觉察到上海金刚道场将有违障,即亲赴上海金刚道场,每日除了讲经会客之外,特别为清定上师开示修行诀窍。能海上师鼓励他,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,都要以无我的精神,代众生受苦,要以菩提大悲、拔苦予乐、欢喜忍受的心情对待一切,不起任何畏恨之心。
在上海火车站与清定上师分别时,能海上师低声对他说:“今后常在定中梦中见面。”
“我当时闻此示言,惊喜交集,喜是今后能常在定中梦中见到上师,惊是恐以后不再有见面机会。”当火车开动时,能海上师右手伸出窗外招手示别,清定上师双手齐举,高呼上师再见,再见,再再见!至今思之,一别永别。
1965年能海上师参加完中国佛教协会会议,托一位信友带一条金刚加持带给清定上师,并付嘱说:“汝现在每日如此修甚好”。
十年动乱开始后,一日夜间坐定时,清定上师见能海上师降临:“康萨老喇嘛圆寂已久,但我在定中梦中,若有所问,如未圆寂时一样。”上师正欲往下问,则见海公上师化成圆光而逝。
1976年2月,清定上师由上海经杭州返回三门家乡,在杭州招待所里,梦见能海上师对他开示:“世间无常,有漏是苦,诸法无我,涅槃寂静,安住证净,护持正法,利他自利,行愿无尽!”
重返五台山,清定上师在能海老上师曾住过的房间
舍利塔前 再现绵绵师徒情
1994年8月,时隔60年,清定上师再次踏足五台这块象征智慧的净土。在能海老上师的灵骨塔前,上师闭目顶礼,念曼茶供。而后,有那么一刻,只是安静深沉地注视着恩师的塔碑,在无言的静默里仿佛再一次进行着穿越时空的交流。
清定上师在能海老上师塔前
灯灯相传 智慧火生生不息
1992年,上海佛学书局金刚道场,光线沉静,书架默立,经典无声。年过九十的清定上师与一位二十出头、清净无尘的佛子,在四周经典的加持与见证下,轰然相遇。年轻的佛子即是如今四处弘法传灯的传喜法师。就在那一天,他即在定公上人(清定上师)处受了四皈依和五部灌顶,并聆听老法师亲自讲解了《心经》。
当1999年传喜法师闭关即将圆满时,惊悉定公上人圆寂消息,悲痛万分;出关后即赴成都昭觉寺礼拜上人舍利,时上人侍者演法法师请出上人金色舍利供传喜法师瞻礼。
2014年11月,四川绵阳祥符寺清定老法师舍利塔前,传喜法师顶礼供养,绕塔三匝。清风翻卷思绪,20余年前上海佛学书局的相遇再次映现,似乎上人依然在身边,眼光深切的静照里是温暖而欣慰的笑意……
师父延续我们的慧命,引领我们出离生死走向解脱到达光明彼岸。师恩恩深似海,生生世世报师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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