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是冬天,但农历十月初六那天并不寒冷。当我们随着真容寺法师走过那段曾经来过的长廊,觉得长廊变长了。我想是因为有些日子没有机缘拜见老和尚,心里急切的缘故吧!
顺着长廊左拐到了接待室,见到一百零三岁的老和尚坐在轮椅上。虽然比一年多前瘦了,但老人家两眼仍然炯炯有神,见到我进来,马上说到:“你老了。”
我拿出一幅画有松梅图的小画送给老和尚,上面写着“佛心、师心、弟子心”。老人家拿到手里,看了“一会儿”,我相信老人家看清楚了。随着侍者师的提醒,我们向老人家说声再见,便离开了。虽然时间很短,但也很知足了。当初十半夜接到老和尚已往生的消息时,初六那天的看望,竟成为今生最后的道别。
老和尚走了,再回味起那一句“你老了”——
也许是一种人生的感慨,
毕竟岁月无情,转眼即逝;
也许是一种慈悲的提醒,
终究人生无常,当须精进;
也许是一种师长的鞭策,
还须老当益壮,发光发热;
也许是一种谆谆的教诲,
坚定信愿不退,善用人生。
虽然老和尚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,但自己联想出来了很多。也许一切都是多余,老了就是老了。
老和尚曾受冤入狱三十三年,当六十九岁出狱时,实际也应该算是一位老人了吧!但老和尚七十岁又开创了新的弘化事业,直至一百零三岁,这又是一个三十三年。在最后这三十三年的老人生涯中,老和尚都做了些什么?有人总结:
演讲华严大法 阐扬地藏法门
培育僧才五洲 广结善缘利生
可以说,老和尚这一生最后这三十三年的行仪,启示我们:人老了,心不能老;人老了,愿不能退。我们不敢与大德相比,但可以向大德学习。扪心自问:人老了,最应该做的是什么?
有一次亲近老和尚,老人家开示做人的道理,并援引世间的名言鞭策众人说:“无欲常教心似水 ,有言自觉气如霜。养天地正气,法古今完人。”
前两句是一副对联,上联的大意是说,没有贪欲之人,其心地自然会像水一样清澈;下联之意是讲,直言正谏之人,自然令人感觉到霜洁一般的刚正之气。
后两句的意思,就是要我们培养顶天立地、坚毅不屈的气节,效法古今圣贤高尚的品德、情操。
老人家叮咛我们:身为佛子,就是要养浩然正气,为大法而生!牢记:“不为自己求安乐,但愿众生得离苦。”
老和尚走了,但老人家的叮嘱还在。让我们以《华严经》之句共勉:
以我善根,同善知识愿,
如是成就,莫别成就。
以我善根,同善知识心,
如是成就,莫别成就。
以我善根,同善知识行,
如是成就,莫别成就。
长老的一生垂范人间,
是人天的福田、人天的眼目。
祈愿长老不舍娑婆,乘愿再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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