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宝华山见月律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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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引清规
二月十八辞返鹤庆,二十日起讲《楞严》。余侥幸职后堂。剑川州了然为首座,乃石宝山万佛寺僧,幼时曾游江南讲肆。此期四板首轮次复讲,至彼讲“八还章”,巧越经旨,翻贬正座,众人不服。西堂号一云,挑发余念,于本堂凭众出首座过,以清规石罚之。师知,下堂询究其由。众云:“首座欺心,后堂性直,但未白师,乞求慈恕。”师语首座:“八还文理显然,是汝谤法所招,当自察之。”谓余云:“不奉师命擅动清规,应当重责,今依众评,从轻罚之,且跪香一炷。”复顾众云:“后堂认真护法,将来出头,惟知规矩可行,不知人情可讳。” 〖亮如为一平常之法师,然此数语,颇有知人之明〗。
【译文】
二月十八日,我们辞别返回鹤庆府,二十日开始讲《楞严经》,我有幸被指派任职后堂工作。剑川州了然法师为首座,他是石室山万佛寺僧,幼时曾去江南各讲堂参学。这一期讲期,由四位堂口班首轮流复讲。当了然法师复讲到八还章时,超越了原经旨意,推翻贬低正座亮如师,众人不服。西堂班首一云的话激发了我一时冲动,就在讲堂当众揭露首座了然的过错,用清规石处罚他。亮如师父知道后下得堂来,询问原委。众人说:“首座欺昧良心,后堂性情耿直。两人都未向师白告,乞求师父慈悲饶恕。”亮师对首座说:“八还章,文字道理显然明了,是你毁谤经法,自招众忿,自己应该明察这一点。”又对我说:“你不奉师命,擅自动用清规,应当重加责罚。现在根据众人的评论,从轻处罚,跪香一炷。”又对众人说:“后堂绍如认真维护经法,就来领众出头。只知道规矩可行,就不知道人情可讳。”
02.初闻律
一日有二三初出家者,至庵听经,俗态厌人。师劝诫云:“出家必先受沙弥十戒,次受比丘戒,具诸威仪,乃名为僧。若不受比丘戒,威仪不具,不名为僧,有玷法门〖彼时尚有此说,今无闻矣〗。”彼时余侍师侧,闻已即拜白云:“请师为授比丘戒为僧。”师言:“吾是法师,授比丘戒须请律师。”复问:“谁是律师?”师云:“律宗将息。南京有古心律师中兴,世称为律祖,今已涅槃。法嗣中独三昧和尚大弘毗尼,今在江南。”余云:“某去江南受戒已,再回侍侧。”师云:“万里迢递,汝何轻言!”余云:“师言不受比丘戒,不名为僧。某舍道皈释,原为作僧,若非僧者,剃发胡为?”师默然。余亦退。如是频频白师,师皆无语。
至四月八日讲期圆满,于午后又诣方丈告假。师见念切志坚,乃云:“是汝业力所牵,前途是福也要去受,是苦也要去受,任汝去罢!”有数人欲同行,亦皆告假。师云:“汝今甫行脚,即有多人相随,好则成善知识,否则是江湖头。”余拜谢云:“承慈悲授记,某今作善知识去。”
【译文】
有一天,来了二三个初出家的到庵上听经,一派世俗之态,令人厌恶。亮如师劝诫他们说:“出家必须先受沙弥戒,再受比丘戒,行住坐卧应当具备诸种威仪,才能称作僧。若不受比丘戒,威仪不具,不能叫僧,玷污了法门的清誉。”当时我正侍守在亮如师旁,听了以后就向师父礼拜并说:“请师父为我授比丘戒,使我得成合格之僧。”师说:“我是法师。受比丘戒,必须请律师。”我又问:“谁是律师?”师说:“律宗现在快失传了。南京有古心律师中兴律宗,被尊为律祖,他已涅槃。他的传法弟子中,只有三昧和尚在大力弘扬毗尼(戒律),现在江南。”我说:“我去江南受完戒,再回来侍随师父。”师说:“万里迢迢,你说得轻巧!”我说:“师父您说的,不受比丘戒不能叫僧。我舍离道门,皈依释教,为的是作一名僧人。若不能成僧,剃发还有何意义!”师父沉默无言,我也就退了出来。我就这样经常向师父求告,师父每次都不发一言。
到了四月八日讲经期圆满,我在午后又去方丈室向师父告假。师父见我念切志坚,就说:“这是你业力所牵。前途是福也要去受,是苦也要去受。你就去罢!”当时另有几个人也想和我一起去,也都向师父告假。师父说:“你今天刚开始行脚,就有多人相随。以后学得好,你会成善知识,否则就成江湖中之头头。”我拜谢说:“承蒙师父慈悲授记,我从此要去学作善知识。”
-【未完待续】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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