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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2018年夏天,刘洪来到狮吼寺。她是一位体质敏感的通灵人,后背有一条隐形的通道。无数众生通过这条通道,进入她的身体,讲述前缘。
刘洪的搭档程公,是一位学佛多年的老居士。他擅于用佛法的智慧,化解附体众生的怨结。
这年8月,一头有百年修行、高大强壮的狼王,附到了刘洪身上,痛诉九百余只狼群被杀害的灭族惨案。
本文根据现场录音整理而成。
狼群灭族惨案
“我是它们的头领!”刘洪仰起头,发出一声很长的嗥叫。叫完后,打了一个哈欠,又连续发出几声长短不一的嗥叫。
附上来的是一头狼,它恨恨然对程公说:“我们狼族都到齐了,你可听有多少?那我告诉你!有九百多只。你,灭了我们全族!”
“草原上,你灭了我们全族。为了响应号召,灭狼群,保护草原,大大小小,你深入我们狼窟里,把我们的小孩、小孩孩孩~~(颤音),都给摔死了!大大小小,一个不留。
你本不是当地人,是下放到那里的,你是他们的头领。响应号召,驱逐狼群,你完全可以把我们赶过这片群山,我们去别处集事,你好绝呀,杀了我们全族,我们连孩子都来不及带走。杀了我们全族,一个不留,一个不留!不错,我们攻击了牧民的羊群,那也是他们有罪在先。”
“当地的牧民还有慈悲心,看着这小崽崽不忍心摔死,你说不行,一个都不能留。结果我们全族灭亡,全族!
我们的住宅,那狼窟本来很深,那孩子藏得很好,你们爬进去,掏出来,举得高高,摔死!抓着尾巴,摔死!抓着尾巴,摔死!
你的号令!你的号令!你——的号令。”
很深的狼窟
“起因是你们人类,惨无人道,大自然慈悲,万物共存,人类贪婪,总想独吞,所以破坏了平衡,导致我们没有吃的。
作为狼王,我不可能看着全族饿死,所以不得已袭击了你们的羊群和马群。马群是为了报复,羊群是为了讨吃的。
牧民把羚羊赶入大河,日落时分,冰河冻极,羚羊全部埋入河中,动弹不得,牧民就可以拉出来作为食物。
当地牧民首领,原先不会全部拉完,要留一些给狼群,来保持生态平衡。不然狼群会袭击牧民的羊群。那头领是一智者。
可是你们贪婪,买通当地的一位牧民,把所有的羚羊一个不留,全部拉走。害我狼族无法过冬。
我们没有一点粮食,总不能饿死。贪心的是你们人类,我们没有责任。大大小小,饿得奄奄一息,只好袭击你们羊群。
虽然你们布局设阵,最终我们也得以突围出来。我是狼王,智慧不比你们人类差。结果你下令驱逐狼群,全部剿灭,一个不留!
你们开始了大规模的迈山边缘的侵剿。所有山洞的狼洞狼窟,子孙后代,一个不留!侥幸逃脱的头狼和部分骨干,痛心不已,伺机报复。
你们有一个马群,每日去固定地点放牧,日落时分回去。我观星象,当日有暴风雪来袭,我们商计好当日下手。风雨交加之时,把你们马群赶入大河。日落时分,冰封地冻,所有马群,全军覆没。我们不是为了粮食,是为了报仇——!
因为马群是你们上级派的任务,让你们在此好好养马。我们失去了孩子,你们只是丢了任务而已。也因此,你们荷枪实弹,把我们丁壮,全部杀灭,一个不留。
我头狼聪慧,纵然我熟悉地形,也难逃你们大军紧追不舍,最后死在巨石后面。我又怎能放下仇恨,放过于你?我族九百余条性命,你,是罪魁祸首。
我们在你耳朵里做了记号,所以你听不见。那是用我狼族特有的东西,放到里面,以备我们世世寻找。此事,已过一百多年了。我们也找得辛苦。如今你投胎到这里做人,而且还修了道法,认了师父,福德不浅啊!
你只知写了牌位,你可知我们之痛苦?
你那牌位为谁写?你为你的冤亲债主写。你的冤亲债主何止于此?我们只是其中的一支啊。
大善之人,必有大恶。你此生受苦,也不止一点吧?好在你此世结了善缘,有慈悲心,所以到这福地。
我们日夜奔波,寻至于此。看到你在此地,既恨,也欣慰。恨的是,我们寻到仇人了;欣慰的是,你能利益到我们。”
“程公也是希望你们能够……”旁边有人弱弱地劝解。
“你不要说话!”狼王大喝一声,“我族九百余条性命,你如何对待!你看看我这一族,大大小小九百余条性命,全在此,一个不留呀。那片群山,五个山头,所有狼族,全到齐了!一个不留,一个不留,一个不留呀!”
“还有那刚见天,甚至没见天,生下没几天的崽崽,阿弥陀佛!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,真诚向你们忏悔。”程公跪下,诚恳地向狼族道歉。
“天要灭我!我族上难道造了大恶?我这头领……愧对祖先……”狼王突然大哭了起来。
程公安慰它:“你别难过,都是我造的恶!对不起,对不起,向你们忏悔。”
狼王非常愧疚,哭得特别伤心:“作为头领,全族灭在我手中,我如何交代啊?无法向狼族交代。本来我族,世代居住在此,与牧民也是很远。
是你们人类迁至于此,打扰我们,侵占了我们的地盘,我们一退再退,一退再退啊。终究没有逃过全族灭亡的命运。
我若当初听王后的劝告,迁徙离开此地,也许我狼族不会全族覆灭。我后悔啊!我后悔啊!我心疼我的子民,我心疼他们。一心想报仇,我觉得我的智慧足以和人类周旋,不至于全族覆灭。
可我低估了人类,高估了自己。我从未在草原上见过枪支,那东西跑得快,比我们狼族跑得快。我们跑得过人类,跑得过马匹,跑不过那枪林子弹。
王后带着骨干,掩护我去搬救兵。怎奈我使出浑身解数,还是葬身人类手中,没能够解救狼族,没能够解救它们,全部丧命。”
狼王爆发出特别嗔怒的吼声:“该死的人类!你们让我们灭绝了!我痛恨你们!为何一个不留?为何要如此残忍?
你们到达此地,就开始打猎,天空中本来自由翱翔的鸟类,都被你们射猎下来,烤着吃了,何止我们?何止我们?还有飞禽走兽,及它们家族。
你们当中有不听号令的,私自打猎,回去烤着吃了。它们的性命,也来寻仇,草原生灵涂炭,一切就是因为你们!
你们到此地以后,我们惶恐不安,都是你们扰乱我们的生活。我们世代居住于此,安然无恙,都是你们,搅乱了草原的平静!”
是你射了自己的耳朵
这时,程公向狼王磕头,特别恳切地说:“对不起,我没有遇到佛法,很愚痴,不明白因果,喜欢杀生,把自己的能力都用来伤害众生了。但是我这一世遇到了佛法,真诚忏悔,再也不杀生,再也不吃动物,改为吃素。我们把这个功德回向给你们,对不起!代表人类向你们道歉!”
狼王继续回忆:“好在你们当中,有一善良者,收留了一个狼崽,挖洞养大。狼族就是狼族,习性难改,伤及了人。最终他拼死保护了那只狼崽,把它放归山林。狼崽顺着星星,找到了老族,回归了原位,告诉它们,北方狼族全军覆灭之事。我族算是保了一条性命,才得以告慰先灵。那只后代,就归老族养大。”
程公说:“我帮你们狼族写一个牌位,怎么写,请你告诉我。”
“你写乌拉盖草原五座山头,所有狼族及其父母、兄弟姐妹。
乌拉盖大河边上,五座山峰狼族,居住在此,世世代代,已经几百年了。
你写因你们人类到此,所有猎杀的一切飞禽走兽,及其父母、家亲眷属。
它们大多都进入你们人类的嘴巴。有了猎枪,猎杀很方便,很多生灵来不及逃难,便丧命于此,被你们拉去,拔毛剥皮,烤了吃了。
那河水是圣水,我等畜生都会感恩,每每饮水之前,必会忏悔,必去感恩。
你们人类,却用它洗我们动物的血皮,那河水愤怒,你们有罪责。那血污了圣水。”
“你写你们人类及当地牧民,为了过冬,把生灵(羚羊、鹿子)入那大河,被河水冰封冻死的一切生灵,它们的父母、家亲眷属。
你们人类‘智慧’呀,知道当天要降冰雪,把羚羊赶入河中。日落时分,寒风骤起,温度下降厉害,那羚羊冻死在河中,不得动弹,你们人类便可拉回去,存起来,作为过冬的粮食。这就是你们残暴的人类!
你可知,那羚羊当中,有要生崽的母亲啊!要生崽的母亲啊!要生崽的母亲啊!(哭)
最残暴的就是你们人类,你们人类拥有高智商,便是这样猎杀我们众生灵的。乌鸦都在天空哭泣:乌哉乌哉,乌哉乌哉,乌哉乌哉……
我们的哭泣,又有谁能听到呀?若不是我有百年的修行,我怎能来此地?
阿弥陀佛,因为我们慈悲,除非迫不得已,才伤害生灵,平生也很少去杀生,所以才能世代安稳,居住于此。
请你替我写上:因为复仇,被我们狼族赶入河中、被冰封的马群,及其父母、家亲眷属。
阿弥陀佛,冤冤相报,复仇的心,换来的是我们罪上加罪……(哭)
你的耳朵听不清楚,因为你的枪法好,你射入子弹,从我左耳射进,右耳射出,我脑袋被射穿,所以踉跄倒地,撞石而死。
所以你的耳朵听不清楚。这是果报,是你自己射了你自己的耳朵。无人能帮你。那是子弹呼啸而过,穿透脑袋的声音。
你写,那草原上一切亡灵,及其父母、家亲眷属,也好做些功德,给它们。既然你来此,也让它们沾些福报,也赎我罪过,为我族积点福德。
阿弥陀佛,菩萨慈悲,感召我等来此,了结这段恶缘,所以因缘成熟,我今日才可开口讲话。”
程公把写好的牌位给狼王过目。
狼王看了程公的法名,说:“啊,多么高尚的名字呀,但愿你修得无上功德,容纳宝藏,让众生有地可藏,而不是像我死时,想找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。愿你修得这藏身之地,供无量无边的众生躲避。”
可能是写了牌位,立马有效果了,牌位上所写的所有生灵,都能够来到狮吼寺安住。所以狼王突然非常悲伤地哭道:
“阿弥陀佛,菩萨知我死时的心情,我在祈求上苍给我藏身之地,可我命该绝此吧。我数次呼救,祈求给我藏身之地,躲过此劫。
我的呼声,如今菩萨听见了,以这种方式让我族九百余狼,来到众生时刻可以躲藏的地方。
我的悲伤,您终于听见了……您终究是听见了……所以您接我们来此,是吗?是吗……您终究是听见了。”
狼王对程公说:“菩萨,我不怪罪你,我不怪罪你们。我狼王也有几百年的修行,一切都是结束,一切都是结束,我感恩于您!感恩于您,让我等来到此地,得以永久地安住。”
狼王带着哭腔,很大声地嗥叫数声:“嗷呜——嗷呜——
我告别,我世代居住的地方,带领我族九百余条性命,告别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,来此地安住了,感恩您!感恩!感恩!
我狼王的呼救,菩萨知,菩萨知,菩萨知。”
如何消除痛苦?
此时,狼王的声音非常平静,它对程公说:“带我等皈依吧。”
程公说:“狼王,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:我们以前伤害你的痛苦,随着离开你的身体,所有的痛苦已经没有了,请告诉你九百余族狼,只要放下对身体的执着,躯体的痛苦就没有了。这是佛菩萨、师父告诉我们的。你试试看,感受一下,你耳朵、脑子的痛苦已经不属于你的,你还是威武、健全的狼王。不要带着痛苦皈依。”
“不要带着痛苦?我们身上的枪伤,被摔死的小崽满嘴是血,我受伤的背部、重伤的头……”
“那个躯壳已经不是你了,放下对身体的执着,肉体所有的痛苦就没有了。你先感受一下。”
“我们到这里,就不痛苦了?好!我明白了!王后,你给大伙讲,我们现在都不痛苦了,让它们都活动活动身子,看看能走得动吗?还疼吗?”
也许狼后告诉它了什么,狼王激动地说:“菩萨加持!让我们都不痛苦了!”
程公又说:“还有你告诉大家,我们心里的仇恨、怨气放掉,心就不痛苦了。我们用干净的心来皈依佛,这样会更轻松了。”
狼王又扭头嘱咐道:“王后,你跟全族人说,我们就要皈依菩萨了,菩萨让我们放弃仇恨,我们不再怨恨人类,都是天之结束,如今要皈依菩萨了,要开心点儿!到菩萨这里报到!”
狼王一改当初的激愤,用柔和的声音说:“阿弥陀佛!我们如今能来此地,就已经放下仇恨了,佛光加被,我们已感受到了,菩萨给了特殊的照顾。阿弥陀佛!我狼族到达此地,您便已经感知、安顿了我们,所以我等仇恨已放下了大半,阿弥陀佛!我一心只想带我狼族,到达平静安全的地方,不再受苦、受惊、受难、受苦了。可以趴好了吗?”
“可以。”
附在刘洪身上的狼王,带着九百余我们看不见的狼群,趴在佛像前。程公让它们跪着,不要趴着,双手合掌,在出家师父的带领下,受三皈依。
皈依圆满后,程公对狼王说:“我们现在都做佛弟子了,不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。我们根据自己的优点,在狮吼寺找事做,协助寺院建设。听住持和尚讲经说法,开智慧。”
狼王说:“我们可以看家护院!”
“要伤害别人的众生,不要让他们进来;求解脱、参加法会的众生,让他们进来。好不好?”
“好!”
“晚上师父讲经说法,要都去听。你看,前世我因为没学佛,没遇见师父,没听经闻法,变成一个杀生机器。
现在师父讲了,我明白了,就好好吃素不伤害众生。你看刚才你听了佛说过的道理,马上身体、心灵都不痛苦了。所以还要继续听。
你有修行的,比我们聪明,带着狼族一起修行,做狼菩萨,好不好?
如果看到莲花,就代表佛来接引你们了,我们到佛国做菩萨,再回来做师父的护法度大家。
你把这种道理,告诉被人类伤害的众生,让他们好好忏悔,皈依三宝好不好?”
“好!我还想你帮我写个牌位:乌拉盖草原狼族所吃、所杀的一切亡灵,及其父母、家亲眷属。
它们都在我头上,让我头疼。因为无有善根,做了畜生,为了活命,猎杀其他性命。这都是冤冤相报。
菩萨教会了我们,如何不再痛苦。菩萨教会了我们,如何放下仇恨。”
狼王痛哭:“我们深深忏悔,深深忏悔。想想咬住它们的脖子,使其不能呼吸、痛苦挣扎,现在知道错了。原来是畜生本性,不知……我们错了!
一切生灵都不该死。自然灭亡,才是天道。
菩萨,我愿在这里好好修行,忏悔罪过。我等永不再为畜生,永不杀生,永不再造罪业。”
狼王哭着对程公说:“如今您救了整个草原的众生,我代它们,谢谢您!谢谢您!谢谢菩萨让我们一起脱离苦海,谢谢!”
狼王收起眼泪,问:“我们可以去报到了吗?”
程公说:“可以!告诉那些被杀的生命:只要放下对身体的执着,身体就没痛苦了;放下心中的仇恨,心中就没痛苦了。它们愿意来忏悔、皈依、求解脱,不用我们写牌位的,这个心就是牌位,它们都可以来。好不好?”
狼王向它们转述道:“放下心里的痛、惊恐、挣扎、痛苦、仇恨,那身体上的脖子上的伤痛,菩萨说,随着死去的那一刻,躯壳离开了后,我们的神识便不再痛苦了。
恳请你们听信菩萨所言,尝试一下,试试看。菩萨还说,既然来到此地,那请放下一切的痛苦、悲伤、怨恨、仇恨,一切的苦难,放下,带着满身心的欢喜,来接近菩萨,菩萨会欢喜的,让我们留在此地,好好修行,培植功德,将来菩萨送那莲花,我们即可踏上莲花,永脱苦难了。
我狼王谨听菩萨所言,告之你们。望你们听菩萨而行,我们也好都脱离苦海。阿弥陀佛!”
草原上千百年来无数生命的血泪怨仇,终于在此遇到佛光而平安化解了!
(文中人物、寺院系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