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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每忆起,
三十年前,
为了追求“真理”,
寻求生命中真正的快乐,
辞亲别家,
只身入山寻找修行道场的时光,
便身心温暖。
在新昌大佛寺,
遇到剃度并依止的恩师 — 悟公上人;
在方广寺遇到传印长老提醒出家;
在国清寺遇到慧良老法师,
并第一次见到了
证得“念佛三昧”的静慧老法师;
在天童寺遇到坐化的松山老和尚……
就是那些遇见,
为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
开启了一扇生门,
从此,一轮朗日,破暗垂光。
🎵
我第一次见到师父,是在大佛寺,那是1992的冬天。
当时,我正顺着台阶往下走,师父拾级而上,四目交接,我看到师父披着观音斗篷,头面饱满,目光炯炯有神。“这位老和尚修得真好!”那是我的第一感觉。阶梯一上一下,师父与我擦肩而过,但我很幸运不是匆匆过客,而是在师父的摄受中完成了与师父珍贵的重逢。
第二天早课的时候,我在大雄宝殿再次见到了师父。师父搭着红祖衣,双耳垂肩,身相庄严。早课快结束时,师父走到我身边,轻轻对我耳语了一句。于是早课结束后,我鼓足勇气敲响了师父方丈室的门。
那个冬日,我就坐在师父身旁,熟悉的亲近感既让人困惑,又让人充满了喜悦。后来师父问我接下来的行程,又为我写好纸条,告诉我到国清寺一定要亲近慧良老法师和静慧老法师。
后来我一直认为,从师父递给我纸条的那一刻起,我此后的一切,出家、闭关、参访、弘法,一步一步其实师父都已经安排了。
2005年11月26日(农历十月二十五),师父预知时至,无病无痛,自在往生。那时我随侍师父十三年。
师父说走就走,弟子们都毫无准备。但对我而言值得安慰的是,在师父圆寂之前,我曾回到极乐寺在他老人家身边待了四天。
那正好就是师父圆寂前的几天。当时很奇怪,我莫名地把所有的行程全部推掉,其中有一个会议连车票都买好了,也退掉,我说我要去师父那里住几天。后来想想,这是多么幸福,师父他老人家在去极乐世界之前,我莫名地回到师父身边,为我留下了永恒的念想和加持。
这种召唤不是通过电话,甚至,“去师父那里吧”,这个念头是我生起的吗?好像也不那么简单。看上去是莫名其妙,其实是不可思议。
那四天,我每天都跟师父在一起,期间也恭请师父为大家讲法。那次去我特意带了摄影机,纪录下了一位在圆寂前还在讲法的高僧稀有殊胜的风采。他向我们展示出的生命的自在、安乐、饱满、坚定,是整个人类的财富。
记得第三天的时候,师父跟我说:“你的慧日寺我也不去了!”当时听到师父这样讲,我心里咯噔了一下,为什么不去了?是我哪里做错惹师父生气了吗?后来才知道,这是师父在跟我告别啊!
到了第四天的早上,我们再一次来到师父面前,师父为我们念诵他以前记载的一些法语。然后我就跟师父说:“您带领我们念佛吧!”这时候师父非常高兴,这种高兴不同于平常。他把本子一放,哈哈大笑着说:“好!你开智慧了,你开智慧了!”
那一次念佛很特别,师父不是用平时的念法,是用呼的,是高声喊的——“我们净土法门当下就可以消业障!南无阿弥陀佛!”“不是我自己消业障,一切众生都可以消业障!南无阿弥陀佛!”“人在娑婆,心生极乐!”“再来!”“南无阿弥陀佛!”
师父就这样开开心心地高呼着弥陀圣号。所以我们包括以后的有缘人,无论什么时候再来听,都能像在当时的现场一样感受到阿弥陀佛的加持。任何一个法门都是有传承的,传承是有加持的。有加持才能消业障,消业障才能往生西方。
那天念佛之后,师父就催着我:“你好去了,快点回去吧。不好错一步,错一步要错一渡。回了回了。”于是要离开的时候,我再跪下来请师父为我摸顶,师父就把他那像佛一样的手放在我的头顶上加持。
回到寺庙的第二天傍晚,我正带大家在我们慧日寺法堂念佛,接到了师兄的电话,告诉我师父走了。我当时没跟大家说,继续念佛,但眼泪已经忍不住了。我刚回来,我的头上还留着离别之际他老人家手掌的温度啊……
我后来仔细问侍者,师父这段日子有没有说一些特别的话?侍者说师父跟他们讲过,我什么时候走是不会让你们知道的,那么多徒弟,要是知道了,不是乱套了嘛。师父还说,身边的这几个弟子跟了我那么多年,如果知道我要走,他们心里要难过的。当时听到侍者说这个话,再想到那天师父催着我回慧日寺,我的眼泪就又忍不住了,他老人家催着我走,也是怕我会难过啊。
现在回过头想,能让我有机会在师父圆寂前还能陪伴师父四天,这也是师徒间的一份感应,虽然记录了很多,但是大多数都是摄像机没有记录的,都留在了我的心里;记录的呢,就留给了这个世界。
现在,我还是会常常想念他老人家,但同时也知道,师父的生命已经周遍一切。
他的耳提面命,他的微言大义,乃至在语默动静、扬眉举拳中所传递给我们的如来的真实义,依然在时时刻刻养育我的法身慧命。只要一想到他,他老人家的证悟就如满目青山现在眼前。
1992年遇到师父(悟公上人),师父就介绍我,到了国清寺要去找静慧老法师。
师父和静慧老法师是同参道友,关系非常好,那一次经师父介绍,我到了国清寺,正好又迎面遇到慧良老法师。我高兴得不得了,说悟道老和尚叫我来找你们。他就带我去见静慧老法师。
当时见到静慧老法师,他老人家那时候已经八十岁了,非常瘦弱,但是浑身的清气。后来我知道,这位老和尚,他母亲怀他的时候,就不能吃荤,所以这个老和尚叫“胎里素”。
其后有一天,我跟着他们上早课,看到他躬着背在前面领着合掌绕佛,我就一直在哭。早课做好了,我跑到大殿外面,跪在地下发誓:把我寿命的20年供养老和尚。
师父后来才秘密地跟我说,静慧老法师三十多岁就证得了“念佛三昧”。
2001年因为长老示现病重,师父带我前去探望。那天临走前,师父把长老的手放在头上,说:“请阿弥陀佛给我加持。”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。当时心里一震,师父居然直呼长老为“阿弥陀佛”?但再看老人家的反应,一点不迟疑,一点没有世间的客气,郑重其事,自然而然!这个镜头一直印在我心头。让我觉悟到,证道者个个皆如阿弥陀佛,但“唯佛与佛,方能了知”。我的师父能明确直白地称静慧长老为“阿弥陀佛”,静慧长老能默然承应,这是同参相知,是两位大善知识的相互印证,这也是与老法师的最后一面。
未出家时,我曾听很多人赞叹桂仑法师,说老和尚是“宁波活佛”,虽不识字,但能讲《金刚经》,终日打坐,我便慕名拜访。
老和尚问:“你懂得怎么打坐吗?”我赶紧跪下来,请他开示。
老和尚说:“打坐应该眼观鼻,鼻观心。”一般法师讲打坐就讲到此处,但老和尚继续说:“观心无心,心境全无。”让我不仅醒着如此,梦中也要如此。就这样一面之缘,桂仑老和尚给我传了甚深的法,当时的一番教导,难能可贵,我和老和尚结下很深的缘,后来就经常拜访他。
出家后,才知道师父悟公上人跟老和尚非常要好,他们是相知甚深的同参,他老人家亲口跟我说,“你师父在哪儿,我就愿意在哪儿”。
一次,同师父一起与老和尚在七塔寺见面,师父拉着老和尚的手给我们看,他的四个手指头都是齐的,头顶有肉髻之相,手心清凉。学佛的人都知道:与道相应,身体会不一样。我们跪下来请求老和尚用清凉的手心为我们加持。
我闭关期间,老和尚还特意派人把自己的衣服送给我,后来在梦中见到老和尚,他非常开心,不久后传来他舍报圆寂的消息。
如今回忆
三十年前,那些遇见,
成为了我永远的感念。
佛法住在世间,
就是这些法门龙相,
相续出现世间,
上,住持佛法,
下,教化众生,
引渡我们这些苦海的众生,去达彼岸。
我们是佛法的受用者,
同时努力地成为这世间佛法的延续者。
因此更努力地去解读、忆念
曾经与他们交汇的点点滴滴。
他们的生命
早已像大海水一样包围着我们,
像太阳光一样照耀着我们,
在我们信念的最高处,
永恒地加持我们,鞭策我们,等待我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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