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祖道一禅师圆寂日

二月初一，马祖道一禅师圆寂日。

《五灯会元》记载：佛后二十七祖般若多罗曾告诉菩提达磨：“却后二百二十年，林下见一人，当得道果。听吾谶曰：‘震旦虽阔无别路，要假儿孙脚下行。金鸡解御一粒粟，供养十方罗汉僧’”。这句话是对什邡罗汉寺马祖道一广度群生，开创中国佛教新天地的预言。六祖惠能大师也曾对怀让禅师预言道：“西天般若多罗谶汝足下出一马驹，踏杀天下人。”这预言中马驹便是创丛林、建道场，门下龙象辈出的马祖道一禅师。

马祖道一禅师（709～788），唐代禅僧，是禅宗洪州宗的祖师，南岳怀让禅师法嗣，六祖大师下第二世。俗家姓马，汉州什邡（今四川什邡马祖镇）人，又称道一、洪州道一、江西道一，世称马祖或马大师。

马祖幼年在本邑罗汉寺出家，二十岁前后在渝州（今重庆）依圆和尚受具足戒。贞元四年二月初一示寂，世寿八十，敕谥“大寂禅师”。

马祖悟道因缘 磨砖成镜

唐开元年间，马祖经常习禅定于衡岳山中，禅宗六祖的得法大弟子、南岳山怀让禅师知道他是法器，于是前往他打坐的地方点化。

怀让禅师问：“大德坐禅图甚么?”

马祖道：“图作佛。”

于是，怀让禅师拿了一块砖，在庵前的一块石头上使劲地磨。

马祖问道：“磨作甚么?”

怀让禅师道：“磨作镜。”

马祖说：“磨砖岂得成镜邪?”

怀让禅师道：“磨砖既不成镜，坐禅岂得作佛?”

马祖于是问：“如何即是?”

怀让禅师道：“如牛驾车，车若不行，打车即是，打牛即是?”马祖无言以对。

怀让禅师接着说：“汝为学坐禅，为学坐佛?若学坐禅，禅非坐卧。若学坐佛，佛非定相。于无住法，不应取舍。汝若坐佛，即是杀佛。若执坐相，非达其理。”

马祖听了怀让禅师的开示教诲，如饮醍醐，于是从禅座上下来，给怀让禅师顶礼，并问道：“如何用心，即合无相三昧?”

怀让禅师道：“汝学心地法门，如下种子；我说法要，譬彼天泽。汝缘合故，当见其道。”

马祖又问：“道非色相，云何能见?”

怀让禅师道：“心地法眼，能见乎道。无相三昧，亦复然矣。”

马祖道：“有成坏否?”

怀让禅师道：“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，非见道也。听吾偈曰：

心地含诸种，遇泽悉皆萌。三昧华无相，何坏复何成!”

马祖听了怀让禅师的开示，当下心意超然。开悟后，马祖继续留在怀让禅师的身边，侍奉禅师九个春秋，修证也日益玄奥。

创立丛林 宗门日盛

《景德传灯录》曰：“六祖惠能和尚谓让曰：向后佛法从汝边出，马驹蹈杀天下人。厥后江西法嗣布于天下，时号马祖。”

马祖先在临川（今江西临川县）的西里山，又至虔州（今江西赣县）的龚公山（今名宝华山）宝华寺弘法28年。前后三十余年间，广聚徒众，随所化摄，渐成气候。

唐大历（768—779）年间，马祖应邀来到洪州（今江西南昌）开元寺（今佑民寺）说法，四方信徒云集洪州，入室弟子139人，使开元寺成为江南佛学中心，此后便以洪州为中心开创立派活动，创立了“洪州禅”。

马祖门下极盛，有“八十八位善知识”之称，以百丈怀海禅师、西堂智藏禅师、南泉普愿禅师最为闻名，号称洪州门下三大士。其中百丈怀海禅师门下开衍出临济宗、沩仰宗二宗。

佛法之所以能够流传，得益于马祖百丈师徒二人建立了丛林制度，号召丛林僧侣农禅并重、自给自足，并建立了禅堂，订立了清规。史称“马祖建道场，百丈立清规”。

江湖中的禅机锋语

在中国文化语境中，“江湖”一词内涵丰富，它的源头在禅宗。禅宗的历史传承中，继六祖惠能大师之后，马祖和石头希迁两位禅师，对禅宗的发扬光大都起了重要的作用。他们两位，一个在江西，一个在湖南。

于是，当时云游四方、参禅悟道的青年学僧们，不是投在江西马祖这里，就是投在湖南希迁禅师那里，所以人们习惯地称之为“走江湖”。

在禅师眼中，生活处处是禅机，从以下几则公案中，可以些许领略一代禅师随机点化的禅机锋语。

一天，某学僧向希迁禅师参请，希迁禅师问：“你从哪里来？”

学僧：“从江西来。”

希迁禅师：“你见到马祖大师了吗？”

学僧：“见到了。”

希迁禅师随手一指旁边的木柴，问道：“马祖大师像一堆木柴吗？”

学僧无言以对，只得回到江西去参请马祖，向他叙述了希迁禅师的问话。没想到马祖突然问：“你看那堆柴有多重？”

学僧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我，我没有仔细称量过。”

马祖做出惊叹的样子说：“你的力气太大了！”

学僧不解地问：“为什么呢？”

马祖说：“你从江西背来一堆柴，难道不是很有力气吗？”

弟子石巩本以打猎为生，最讨厌见到和尚。有一次当他赶鹿经过马祖禅师的庵前时，马祖禅师迎面而至，石巩问他是否看到有鹿跑过，马祖反问：“你是什么人？”

石巩回答：“打猎的人。”

马祖又问：“你知道如何射吧？”

石：“当然知道。”

马祖：“你一箭能射几个？”

石：“我一箭能射一个。”

马祖便说：“照这样看来，你实在不懂得射术。”

石：“那么你懂得射术吗？”

马祖：“我懂得。”

石：“你一箭能射几个？”

马祖：“我一箭能射一群。”

石：“彼此都是生命，你又何忍射杀一群？”

马祖：“你既然知道这点，为什么不射自己呢？”

石：“你要我自射，但总是没有下手处。”

马祖：“你这人有无数劫的无明烦恼，到今天都完全断绝了。”

于是石巩便抛掉弓箭出家，拜马祖为师。

马祖开示

一切众生从无量劫来不出法性三昧，长在法性三昧中，着衣吃饭，言谈祗对，六根运用，一切施为，尽是法性。不解返源，随名逐相；迷情妄起，造种种业。若能一念返照，全体圣心，汝等诸人，各达自心，莫记吾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