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播剧《五台奇妙游》第四集 | 无著禅师遇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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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著禅师从小就展现出卓绝的天赋，可是对于禅法，却总是不得要领。一天，慧忠禅师对无著禅师说：“你实在太过聪明了，这样就不能与禅法完全相合。如果你这个特点弱化一些，就能更好的进入禅境。”

无著禅师听了这番话，得到了巨大的启发，很快得到了境界的提升。此后，无著禅师不再游历五湖四海，而是将自己的身心融入美好的山水自然之中，渐渐达到与天地万物相和谐的境界。

唐朝大历二年的夏天，无著禅师前往五台山朝礼，到华严寺内挂单，在藏经楼前跏趺而坐。在无著禅师禅坐三日以后的一天夜里，小石被小塔叫醒。

小石揉了揉眼睛，看向四周，深蓝的夜幕下繁星闪烁，清凉的晚风拂过面庞，似乎每个毛孔都被清凉灌入，身心舒畅。只见一道白光，在半夜中从东北方直射而来，照耀在无著禅师的头顶上面，小石看着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，这道白光过了很久很久才消失不见。

无著禅师顿感身心清凉，得大法喜。凌晨便起身寻白光照来的方向，朝东北方向走去。一道七彩的流光也随他而去。

无著禅师到了楼观谷口（今碧山寺西门），心里想着圣境，拜了数百拜，禅坐休息了一会儿。隐约间，听到了水面溅起水花声，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呵斥牛，叫它喝水。

牛大口咕噜咕噜地喝了好一会儿水，才抬起蹄子走来。无著禅师惊觉有人，睁开眼睛，只见一位老人，戴着破旧的头巾，穿着粗麻布的衣服，牵牛路过他的面前。无著禅师起身，向老人礼拜。

无著禅师礼貌地向老人：“长者从什么地方来？”老人指了指山，回道：“从山里讨粮来。”无著禅师接着又问道：“您家住在什么地方？”老人笑了笑，表示自己就住这山谷之中，又问无著禅师准备到什么地方去。无著禅师说出了自己想去金刚窟，却找不到门路。

老人听后，便说：“那先到我们家喝杯茶，稍微歇息歇息吧。”说罢，就领着无著禅师，向北行了五十步左右，便停在一个小茅屋外。

老人向门内唤了一声“均提！”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童子穿着白色的布衣应了声“来了”，将门打开，从老人手中将牛牵了进去。老人转头对着无著禅师邀请道：“进来吧。”无著禅师合十说了声多谢，便跟在老人身后进去。只见里面庭院平正，净琉璃色，屋内的陈设富丽华贵，世间罕见。进屋后，老人示意无著禅师入座。

老人对着无著禅师问道：“你从哪里来？”

无著禅师回道：“我从南方过来。”

老人又问：“你有没有好的念珠呢？”

无著禅师说：“有粗糙一点的念珠罢了。”

老人接着说：“请拿出来给老朽看看吧！”

无著禅师就拿出自己的念珠给老人看，老人微微看了一眼，又说：“要把属于你自己的拿给我看才是啊！”无著禅师不解地说：“这分明是属于我的啊！”老人道：“如果说是属于你的，怎么是从南方来的？”

两人对谈的当时，童子捧来两个玻璃杯子，杯里盛满了酥蜜，一杯敬奉无著禅师，一杯呈给老人。老人拿起杯子，向无著禅师问道：“南方有这个吗？”无著禅师看了看这个杯子很精致，样式也很特别，回答道：“南方并没有这种杯子。”老人笑着说：“既然没有这个，用什么来吃茶？”无著禅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。

老人见无著禅师回答不出，又问：“你们南方的佛法，是怎么样宣扬的？把情形说给我听吧。”无著禅师回想起自己这一路的见闻，心中很是感慨，过了一会儿才回答：“很可惜，末法时代，比丘们奉持戒律的很少。”

老人继续问道：“有多少人受持戒律？”

无著禅师回道：“大致有三百五百人左右。请问大德，这边的佛法，是怎么个弘扬的情形？”

老人答道：“龙蛇混杂，凡圣交参。”

无著禅师好奇地问：“有多少学佛的人？”

老人笑着答了句：“前三三与后三三。”

无著禅师听到这里，又开始不解，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？老人接着又问无著禅师：“你经常作些什么事？”无著禅师回答说自己总是用般若智慧熏陶心性，但还是感觉抓不到要领。

老人说道：“你所说不得要领即是得到要领啊！你最初出家，志求什么事啊？”

无著禅师坚定地说道：“想要证得佛果啊！”

老人笑着看了看无著禅师说道：“这很好！只要能维持初发心就必然能证得佛果的。你今年几岁？”无著禅师回答自己已经三十一岁了。老人接着说：“到了你三十八岁的时候，自然就会有福气降到你的身上了，现在你慢慢地前行，不要自己忧伤感到不满足，我现在累了，想要睡了，你请便吧！”

无著禅师听到这里，更加明白眼前这位大德的非凡，便祈求道：“天气已经相当晚了，大德能否让我在这里留宿一晚呢？”

老人说道：“你有两位伴侣，这是你执着留恋之处，所以你不应留宿。”

无著禅师心中不解，自己明明只身一人，何来伴侣？便解释道：“我本来并无伴侣，而且也没有什么留恋执着啊！我不明白您的话。”

老人静静地看着无著禅师，接着说道：“你既然心中没有留恋的念头，又何必要求住在这里？既然有了执著和所求，不是等于身边有了两个伴侣吗？”

老人这一说，无著禅师不知要说什么好了。老人接着又说：“你有没有随身带着衣钵之类呢？”无著禅师回道：“自从受具足戒以来，一直都带着的。”

老人随即说道：“这就是你的封执之处。”

无著禅师又祈求说道：“我现在心中还有疑问，请您老慈悲给我开示，五浊恶世的众生，实在少有善根，应当怎么样的做法，才能使他们得到解脱呢？”

老人用悠远的声音说道：“若人静坐一须臾，胜造恒沙七宝塔；宝塔毕竟化为尘，一念净心成正觉。”说罢，老人便叫童子送无著禅师出门。

小石见证了无著禅师与大德的对话，心中也产生了疑问，便向身边的小塔请教：“小塔，这位大德说的是什么意思？”小塔回答：“如果人能够静静地禅坐，哪怕是一刻间的功夫，胜过造那恒河沙的七层宝塔啊！要知道宝塔究竟有一天也会化为尘土的，然而人净心的功德，却可以使自己趋向正觉的大道。”

小石接着问，为什么静坐能有这么大的功德？小塔继续解释说：“静坐时清净诚挚的心念，能够在浮躁的生命中安静下来，这样智慧才会生出。此静坐并非身体安静地坐着，脑子里也要安静下来，不思善不思恶......”

无著禅师跟着童子来到门外，向童子说出自己的疑惑：“刚才大德说的‘前三三与后三三’，是多少数目呢？”童子回道：“金刚背后的。”

无著禅师心中茫然，又再问童子：“请问你，金刚窟在什么地方呢？”这时，童子忽然用手指指背后，说道：“这个是般若寺。”当无著禅师顺着童子的手指回头看的时候，童子与房舍都消失了，只见山色苍苍，茂密的林木郁郁葱葱。

一时间，无著禅师心中涌起悲伤、怅惘、留恋、钦慕等种种情绪。仿徨久久，忽然看见天空中祥云密布，云层上现出了圆光，像镜子似的悬挂着，仿佛有很多菩萨的影子隐隐约约的映现在圆光之内，并且映现出菩萨、圣瓶、莲花、狮子等吉祥形象。无著禅师欢喜感动，约一个时辰后，空中的景象才渐渐消失。

无著禅师心里很是感慨，就自然地写了一首偈语：

廓周沙界显伽蓝，

满目文殊接对谈；

言下不知开何印，

回头祇见旧山岩。

无著禅师说完了偈语，回到大华严寺，对寺众提起遇见菩萨这件事的前后经过。小石见无著禅师回到华严寺，心中还有许多疑问。小石向小塔问道：“小塔，这次我感觉自己没明白，这位大德和无著禅师的对话，我不理解。”

小塔向远方眺望，再转头看了看小石回答道：“这便是文殊菩萨的智慧，显圣让有心人来参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