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击收听同步音频
佛说
诸行无常
诸法无我
新中式
我们每个人,每一天,
都在经历着小小的无常变化。
对于当代艺术家郑泰均来说,
他对于无常深刻理解的那一天,
应该是2016年的春天。
误
那一年的春天,郑泰钧刚从法国回国,骑着摩托车,整颗心还在昨天巴黎卢浮宫带来的艺术震撼中心驰神往,不能平静。却不想违反了深圳禁摩令,被关进了拘留所。
冰冷的手铐、其他犯人冷漠的眼神、臭气熏天的全开放式厕所,幸灾乐祸的口哨,对于郑泰钧来说,都是初次经历,这些都让他无所适从。更令他感到害怕的是,会不会被同牢房的人暴力以待。
【明净灵悟 郑泰钧当代禅画展】
(墨尔本 2014)
在胆战心惊中,郑泰钧一夜无眠,他怎么也不能理解,为什么前几天还在巴黎拜见歌手安谷,凡尔赛市长,和苏菲玛索谈笑的他,在今天,会和囚犯们关在一起。
这种反差,实在令他难以平衡。
忆
拘留所的日子过得很慢,也很无聊。郑泰钧选择了打坐、诵经、拜忏。渐渐地,他躁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。
第三天,无意间在监狱厕所的角落里,他发现了一块残缺不全的绿色肥皂。弯腰把它捡起来,脑海中却浮现出以前在寺院雕刻佛像的场景。
于是他心生一念,想用这块肥皂雕刻一尊佛。下意识的,他开始用指甲在肥皂上一点点勾勒出来,除了指甲,他还把塑料勺子磨尖,自制了一把刻刀。后来的几天,他完全沉浸在其中……
忏
“渐渐地,我完全忘记了,此时的我身处拘留所。我也渐渐地忘记了,手中正雕刻着的,只是一块残缺的肥皂。我就这样专注地刻着,刻着……时光一点点地被刻去,心中的杂念也被一点点地刻掉。而佛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。我仿佛回到了两千五百年前,再次见到了世尊慈悲的笑容,见到了诸佛国土。也听到了天空传来的梵贝悦耳之音,内心充满了祥和与喜悦。”
突然,有人碰了郑泰均一下,他猛然被拉回了现实世界。抬头一看,狱室所有的犯人竟然都围了过来,惊愕地看着他手中的佛像。
站在最前面的,是一个全身布满纹身的大个子,模样凶神恶煞,他开口询问“你每天打坐,念经。有什么用呢?”郑泰钧看了他一眼,缓缓回答说“我说有用没用都没有用,你要亲身体验一下才知道。”
于是,郑泰钧开始教他打坐,并对着他念了三遍心经。才发现这个大个子竟然可以盘腿坐很长的时间。
第二天早上醒来,郑泰钧发现床头有一杯水,原来是大个子给他打的,为了向他道谢。大个子说,恶梦困扰了他很多年,昨天打坐之后,人生第一次睡得这么好!并且还开始称呼郑泰钧为“师傅”。
听了大个子说的话,同屋的犯人都好奇的围了过来,仿佛卸下了重重的防备,开始向郑泰钧倾诉、请教。
“师傅,我并不是第一次因为吸毒被关进来。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拘留所,在大家都在那里讲脏话、冒粗口、抱怨的环境下,那么安静地雕刻一尊佛像,真是太让人惊讶了。”
“我也知道吸毒是有害的。这几年看到那些吸毒的朋友们一个个死去,朋友亲人都不敢靠近他们,妻离子散,我知道我以后也会是那个样子。我也尝试过戒毒,但一直没戒掉,也觉得自己不可能戒掉了。但是,这一次,我亲眼看到你把一个废弃的肥皂雕刻成佛像,对我来说,真的是一个奇迹。所以,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可能的。这次出去后,我打死都不进来了,彻底地把毒戒掉。如果再有人劝我吸毒,我就一脚踹死他。”
“师傅,你能教我打坐吗?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凶,其实我是害怕被别人打才假装很凶,我也经常做恶梦,睡不好觉,天天看你那么安静,我很羡慕,我也想让自己安静下来。”
忏悔感恩
全然倾听
就这样,郑泰钧全然倾听着他们的烦恼。并且一个个教他们打坐放松身心,这些人也用自己的方式向郑泰钧表达感谢。比如一包榨菜、一个苹果。就在这样你来我往当中,郑泰钧发现,他们心中也有很纯真、很可爱的一面。或许是因为生活中的迷茫和烦恼使他们蒙蔽了心性,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。
佛
狱所本是惩恶的所在,进入其中的人无不显示恶的一面。地藏经云:“一切众生未解脱者,性识无定,恶习结业,善习结果,为善为恶逐境而生”。
在这充满敌意和拳头第一的环境里,人们连表面的伪善都已抛弃。这样一个黑暗的地方,郑泰钧更像是一个闯入者,他的行为举止与这里格格不入。
虽然内心也充满恐惧,但他并没有为了消除恐惧而被这里的人同化。相反,他安住其心在做自己想做的事,该做的事。在这个过程中,他的内心是崇敬的、祥和的。也正是在这一份言传身教中,感染了所有人。
或许在他被关押进来的那一刻,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他能让周围不服管教的犯人们做出这样的改变。
俗语说: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并不是说他立刻成就了佛的果位,而是说,在他放下屠刀的那一刻,佛性,已然散发出了光明。
不仅是郑泰钧,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善念善行都是一颗种子,你永远无法预料这颗种子种下去,会有多大的潜力。
而事情的关键在于,我们相不相信对方是具有佛性的,相不相信自己有启发对方善念的能力。
就像那尊被郑泰钧精心雕刻出的佛像,在此之前也不过就是一块被丢弃在厕所角落,没有人在意的,残缺的肥皂而已。
当郑泰钧离开拘留所的时候,他数了数墙上的刻痕。这段时间,他每读一遍心经就在墙上刻上一笔,刚好,一千零八十。
完
回 向
长按二维码|关注佛教慧日微信平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