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宝塔中见如来｜纪念桂仑禅师圆寂26周年

于33岁正月间，有三个晚上，梦中都叫我去朝山，我不懂得朝啥山，就问：“是哪位菩萨开山？”回说：“此穿灰布普贤菩萨开山。”

我当即走向普贤菩萨，普贤问：“你来干啥？”我说：“来闻法。”普贤说：“闻法到普陀山去。”

此后，我就朝普陀。在路上赶船，有同行的师父，他把衣单打开翻经书，他问我：“你看经不？”我即拿了一本，但是倒着翻看；（他）知道我不识字后，就开示说：“古时候，唐朝出了一个六祖大师，亦是不识一字，窃闻听人诵经，至‘应无所住，而生其心’(有所启发)。所以古时大德辈频出，中国的佛法从此而兴旺。”

我听了这一句，记在心里，继又问这是啥经？说是《金刚经》。我又问出在哪里？回说（成都）宝光寺。

我就赶船到普陀山，到普陀山去闻法。遍山跑了几天，不知到哪里去闻法。看到人家跑，就跟着人家后面跑；人家朝洛迦山，我也跟着去，在山上山下都跑。后到水晶宫，看到千手观音，观圣像庄严金身清清楚楚，我用手去一摸，却是没有，却沾了一手的水。惊愕之中，说了一句：深观自在观自在，了无自在无自在。

后来在七塔寺，见到同样的千手观音菩萨，我就住在七塔寺，在云水堂里当香灯。当时解放初，众僧一派恐慌忙乱之景。我就说了一句：

得悠悠处且悠悠，

云自高飞水自流；

哪怕恶风翻大浪，

没闻沉却般若舟。

在藏经楼当香灯时，桂老终日面对卷帙浩繁的大藏经书，无从措手；他时常整理、翻动佛经，可一个字也不认识。他深知佛是佛说的道理，看经就等于听佛说法，不识字就看不了经。他为自己没机会进学堂，没有“喝过墨水”而深感苦恼。

他常常跪在佛菩萨面前求“墨水”，有一次甚至还磨了墨汁喝下，祈求佛力加持，让自己能够认字看经，明晓佛理。面对着一本本经书，他在禅修用心去参，逐渐悟出文昌造字、圣人著书，都是从心地里流露出来的；人的佛性本来具足，佛性是包涵一切的。他不断诵经拜佛，深入禅定，感应道交。

有一日坐禅时，眼前忽然显现出斗大的字，令他吃惊得不敢走动，生怕把字踏掉。他捧起一本《金刚经》来看，缓缓读出了“如是我闻”四个字，懂得这是写经人听佛讲经的开头语。从此，他坚持看经，慢慢地就能识得经文里的字了，反复阅看《金刚经》，竟能倒背如流。

此外，他又阅读了《楞严经》、《阿弥陀经》、《地藏经》、《法华经》等大乘经典，获得了不少悟解、知识，对修行有了很大的帮助。奇怪的是，虽然能看经典，但他终身未能握笔写字，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，也不会看佛经以外的其它书刊。

未出家时，我曾听很多人赞叹老和尚，说老和尚是“宁波活佛”。虽不识字，但能讲《金刚经》，而且终日打坐。我便慕名拜访。

一见到老和尚，老和尚就问我：“你懂得怎么打坐吗？”我赶紧跪下来，请师父开示。

老和尚说：“打坐应该眼观鼻，鼻观心。”一般法师讲打坐就讲到此处，但老人家继续说：“观心无心，心境全无。”让我不仅醒着如此，梦中也要如此。

就这样一面之缘，老和尚给我传了甚深的法，当时的这番教导非常宝贵，我也与老和尚结下很深的缘，后来就经常去拜访他老人家。

出家后，才知道恩师悟公上人跟老和尚非常要好，他们是相知甚深的同参。桂仑老法师曾亲口跟我说：“你师父在哪儿，我就愿意在哪儿。”

▲悟公上人与桂仑老法师同参情谊

后来，一位师兄也跟我分享了他与老法师的故事。有一次，我师父把他带到老法师面前说：“你看着老法师的眼睛，现在你恭敬地礼拜，不要停下来，一直地拜。”两位老和尚就这样看着这位刚出家不久的小师父，拜了至少几百拜。

然后桂仑老法师对他说：“好，可以停下来了。”老法师讲：“你这个人看上去命运很坎坷，现在你师父慈悲叫你到这儿拜，现在好了，你人生可以平顺了。”

实际上，这就是善知识为弟子遣除命运的违缘，“一切障碍师遣除”真实不虚。

身口意三业当中，最容易犯的就是口业。所以对修行来说，最忌讳的、最要守护的就是口。桂仑老法师常常告诫我们：“修行人，要守口如瓶，三门关起来好修行。”老人家解释说，“三门”就是指眼睛、嘴、耳朵。观音菩萨手里拿个净瓶，瓶口小小的，我们要把口守住了，要像观音菩萨的净瓶一样，肚子大大的，口小小的。